□刘雨涵

王小帅执导的不吐不快影片《地久天长》于北京时间2月17日拿下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双银熊大奖,王景春和咏梅分别获得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。这一中国电影时隔多年才迎来的不吐不快高光时刻,仅仅在当天上了一次微博热搜,几天之后就被淹没在各种明星花边新闻中。比起王景春这位正儿八经的不吐不快柏林影帝,似乎大众更热衷于讨论吴京、黄渤、不吐不快沈腾三位“百亿影帝”,不吐不快不免让人感慨。

“擒熊成功”,不吐不快演员王景春2月17日发了一条简短的微博,但是这条仅四个字的微博对于中国电影的意义却非同小可,它宣告了王小帅执导的影片《地久天长》拿下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大奖。然而这条微博的不吐不快转发量还未破万,王景春这位新科柏林影帝的粉丝也仅仅停留在28万,与那些流量明星们随便发几张自拍就能被转发几十万的待遇相比,真是冷清得让人尴尬。

不过,不吐不快出演过《盗墓笔记》《影》的王景春好歹算是观众脸熟的演员,而摘冠柏林影后的演员咏梅,却被网友问何许人也。不过几天之后,不吐不快大家也不再关心答案,反而是热衷于探讨刚刚凭借票房获封“百亿影帝”的吴京、黄渤、不吐不快沈腾,不吐不快或者是看网红滤镜下的Angelababy到底美不美。《地久天长》的不吐不快光芒还未彻底绽放,就已经开始黯淡,大众的关注也如同风吹沙过,说散就散了。

一边是不吐不快电影殿堂的顶级荣耀,一边是大众舆论的冷淡反应,这似乎正是中国文艺片最近几年在国内境遇的真实写照。《地久天长》虽然还未在国内上映,不吐不快但是从其文艺片同行之前的表现来看,不容乐观。提名第64届柏林电影节水晶熊奖青少年电影最佳影片的不吐不快《狗十三》,票房刚过5000万。入围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《江湖儿女》票房不到7000万。有人会说不必悲观,还有7亿多票房的《无问西东》和14亿票房的《芳华》。可是别忘了,《无问西东》的主演有章子怡、黄晓明、张震、王力宏等明星,《芳华》是由号称票仓的冯小刚执导,他们才是票房的决定性保障。

在《地久天长》之前,王小帅的上一部作品《闯入者》闯入了2015年的五一档期,但这部纯粹的文艺片排片量却不足1.5%,让王小帅痛呼遭遇了一场“事先张扬的谋杀”。当时拿走了主要排片的是杨幂和黄晓明主演的《何以笙箫默》以及苏有朋执导的处女作《左耳》。对此,导演何平放话说:“电影创作人并不悲哀,悲哀的应该是这个时代。”时隔一年,又出现了出品人方励为吴天明的遗作《百鸟朝凤》下跪求排片,“跪”出6000万票房,不知文艺片导演们对跪求排片会作何感想。

再往前追溯,1993年,陈凯歌执导的《霸王别姬》拿下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金棕榈大奖。1994年,葛优和夏雨分别凭借《活着》和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拿到戛纳影帝和威尼斯影帝。那是对于文艺片心怀虔诚和敬畏的年代,演员获奖后人们民族自豪感爆发。如今文艺片似乎已经成为不合时宜的另类者,即使是首度拿到柏林电影节双银熊奖,也只是获得了稀稀落落的掌声,不免让人唏嘘感叹。《霸王别姬》和《活着》的编剧芦苇在两部影片获奖几年后曾说,“拍《霸王别姬》和《活着》的时候我比较高兴,我觉得我们终于起步了,可我没想到,那就是我们的终点。”

诚然,我们现在还有《我不是药神》《一出好戏》《无名之辈》这些能够在文艺自我表达和商业类型讲述之间做出完美平衡的影片,但是对于那些不想妥协的纯粹的文艺片创作者,大众不该只是留给他们默默无闻的孤寂。